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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親愛的》現實就是如此的荒誕

片中以張譯夫婦爲首的尋子團,高喊着洗腦性質極強的“鼓勵鼓勵”口號,扮旅遊團乘大巴集體出行,讓人分不清這究竟是個社會團體還是個邪教組織。同時,它的存在又顯得合規合矩,讓看客無不起了惻隱之心。

《親愛的》現實就是如此的荒誕

陳可辛算是所有北上的香港導演中最特別的一位,你很難在他的作品中找到香港導演處理內地題材時無法擺脫、隱藏的距離感。新作《親愛的》更直指打拐尋子的社會性議題,這是陳可辛繼《中國合夥人》後又一次成功的嘗試,他甚至拍出了根植於中國特色的魔幻新現實主義。

《親愛的》現實就是如此的荒誕 第2張

說到"魔幻"二字,片中最富有代表性的就是關於尋子團的設定,這個以張譯爲首的家長羣體,其行爲特徵呈現出超現實的怪誕感。無論是洗腦性質極強的"鼓勵鼓勵"口號,還是扮旅遊團乘大巴集體出行,都有別於常規的思維定勢,以致於很多時候讓人分不清這究竟是個社會團體還是個邪教組織。

同時,它的存在又顯得合規合矩,社會環境中專項NGO幫扶組織缺失、公益心理疏導制度空白,單靠法理裁決無法去消弭內心創傷。他們不得已抱團取暖,希望藉助同類間的平等遭遇來獲取生存慰藉。於是乎,越荒誕越真實,越熱絡越悲涼,這比一羣無助的人抱頭痛哭更令人心酸。

《親愛的》現實就是如此的荒誕 第3張

"我們的宗旨是,堅決不生第二胎。(大意)"張譯的好幾處臺詞都透着股勉力欺騙自己的勁兒,看似是搔撓你笑肌兩下癢,實則猛扎你心口三把刀。這個角色不是主角,卻因永遠失去(連獲知生死都是奢望),給了影片那些主角都給不了的情感厚度。

《親愛的》現實就是如此的荒誕 第4張

尤其是去民政局開準生證的那場戲,與公務人員就死亡證明起了口角,雙方各執一詞,他不斷重複着"走失了哪來的死亡證明"。這確實是一種邏輯,但也只是一種"自我邏輯",從孩子被拐帶的那天起,他就一直活在這個怪圈裏動彈不得。既身爲受害者,又要扮救助方,是多麼戲謔和諷刺的事。

片尾一衆明星扮演的角色中,佟大爲飾演的律師是唯一一個虛構出來的角色。陳可辛賦予了他與角色定位不相稱的詼諧做派,他的出現甚至一度有着走錯片場的異樣感。另一方面,陳可辛又不斷地爲他的行爲解套:家裏有位狂躁症的母親,自己又經歷失業的踟躕,故徇私可考、施援有因。

《親愛的》現實就是如此的荒誕 第5張

將這種感覺到的幻與看起來的真聯立,得到了這樣一個微妙的角色,他面目清晰有血有肉,卻又像是從漫漫人海中拎出來的一個影子。這種間離現實的處理,反而增強了重點情節的可信度,正是他從旁觀者的位置走到臺前,給疲憊無助的農村“媽媽”續上些許希望。

《親愛的》現實就是如此的荒誕 第6張

回到整部劇作來看,打拐題材不好拍,涉及到太多維度,不僅僅是親情難捨這麼簡單。陳可辛也着實花了不少心思,親子間的情感修復、法理與人情的衝突、城鄉差異化表現,基本都一一囊括到了。作爲這張輻射網的核心人物,趙薇所飾的農婦一角徹底模糊了觀衆自持的道德認同感。單純從情感導向出發,社會公權力似乎成了拐帶兒童的"嫌犯",但法理本身是永遠不會被推至審判席的。這種二元對立也牽扯出一個有趣的疑問:究竟誰是罪人?片中實際上從頭到尾就沒有出過“拐賣”的真正實施者,也就是趙薇的老公,這在某種程度上表達了陳可辛相似的困惑。